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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心理韌性,我任性地成為了心理師。I become a psychologist because of my resilience.

心理韌性(復原力)緣起

    人家說人生起起落落,但我想問你:「你曾在地獄過嗎?就是每天張開眼睛懷疑自己為什麼要活者?在地獄中當行屍走肉的意義到底是什麼?」
這一篇文,是為了紀念我走過的那些日子,但如果你是爸爸或者你是媽媽,我很誠摯地邀請你,花幾分鐘認識復原力,對你的孩子將會有很大的幫助。

我個人覺得最值得投資的兩力,就是智力與復原力。
因為與個體幸福生涯息息相關。

與心理韌性(復原力)的相遇

    我是一個到很後來(30歲)才知道,我是一出生就是個快樂不起來的孩子。最小的記憶就是我記得我一天到晚吵著媽媽說要去上學(是有沒有這麼愛唸書),還有幼稚園拍畢業照的時候被老師說這小孩怎麼都不會笑?

    另外印象深刻的是我小學一年級走路回家大哭失聲,把爸媽嚇壞,兩個大人圍著一個哭到說不出話來的小朋友,一直追問怎麼了,任性的我哭到一定程度以後緩緩地拿出我的考卷,只有20幾分,爸媽頓時鬆了好大一口氣,一直跟我說沒有關係啦這有什麼好哭的,我那時候就是不懂,為什麼我明明就會,但是全部寫錯題,這樣怎麼會沒有關係(長大以後也才知道原來從小不放過自己,我就是「天生完美主義」者)。

    在國小話很少朋友更少,在青少年期多愁善感,還遭遇到好朋友的背叛每天哭,每天關在房間裡看漫畫,爸媽問我發生什麼事情問不出來,但我說要轉學,隔天就幫我辦理好。我爸媽很愛我,但是我天生完美主義、天生就是不快樂,這不快樂在我30那年整個大爆發,因為情感與工作雙方都不順遂,那是在2006年,一把把我推進了台中教育大學諮商與應用心理研究所,因為自身的需求,在研究所裡我一直在尋找可以幫助我的東西,因此,我遇到了復原力。

復原力是什麼:不被擊倒的能力


復原力的發展軌跡(以下擷取楊馨華的論文片段)

    1950 年代因為 Hans Selye 有系統的探討壓力症候(stress syndrome)以及相 關問題而開啟了復原力的研究(Jew, Green, & Kroger, 1999)。而後,復原力開 始被關注是因為一份長達 32 年的縱向研究,從 1955 年開始 Emmy Werner 研究 夏威夷 Kauai 島上出生貧窮的 698 位小孩,發現其中有 200 位兒童雖活在貧 窮、父母離異或有精神病、酗酒等高風險家庭,卻有三分之ㄧ的兒童最後仍成為 有能力的成年人(Rak & Patterson,1996; Walsh,2003)。

    到了 1960 年代復原力 的研究重點在壓力事件與疾病的關聯,探究為何有些人易受影響而有些人不會, 在這期間因為經歷過經濟大蕭條與第二次世界大戰,激發了臨床醫生與科學家想 要理解逆境是如何威脅人類,而人類又做了些什麼來達到適應,於是在復原力幾 十年的觀察、理論、研究和實踐都關注在創傷和壓力,以及對個人和家庭功能的 發展與影響後,終於在 1970 年代有了復原力的系統理論出現(Masten, 2018)。

    復原力的概念因此崛起,早期的復原力強調「個人特質」,這種個人特質協助調節壓力、適應環境,並協助個體於異常環境獲得正常發展(林志哲,2007; Block & Kremen, 1996;Masten & Reed, 2002)。往後三十年的復原力研究有許多 學者開始探究是什麼因素可以使這些處於逆境的人對抗壓力、克服困難做到成功適應?

    中期的復原力開始發現能夠獲得良好適應者不僅限於「個人特質」因素, 還有「家庭」、「學校」、「社區」的支援與資源也具貢獻(林志哲,2007;曾 文志,2006; Werner & Smith, 2001)。至此復原力不再是「個人特質」,開始 轉而被認為是綜合個人、家庭與社會等,即內在與外在兩大部分因子,個人可以 從逆境成長、獲得力量的一種回復彈力(Christle, Jolivette, & Nelson, 2000)。簡 言之,復原力被視為一個正向適應的動力過程(dynamic process),是個體發揮 自身所具備的特質與能力,與環境交互作用的過程,而近期的復原力則依據專業 領域與不同研究對象,發展出不同的定義與分類,例如家庭復原力、職場復原力 與學業復原力等 (Masten & Barnes, 2018)。

    總而言之,復原力的歷史發展,從一開始 1955 年夏威夷的研究的「先天擁有」、「不受影響」,到近期復原力轉變成「綜觀個人、家庭與社會層面」的, 從過去認為復原力是一種先天具有的「特人特質」能力,到近期認為復原力是可 以培養、可以訓練的「多元的正向適應」能力。


復原力的相識

    有些人可能覺得「理論」有點太難懂(那請參考上圖),簡而言之,就是一個人遇到困難與逆境的時候,有辦法不被擊倒、還可以再站起來的能力(其實復原力很好的人還會站得更高)。

    當我遇到復原力的時候,整個眼睛都亮了,好像看到「魔法」。復原力之於在地獄的人,簡直就是魔術師的概念?但那個年代(還沒到上圖「近期研究」的年代),美國將復原力用來訓練軍人,那個時候我極其懷疑「這是真的嗎?」,還是這只是「紙本上的說法」(理論)?如果是這樣,復原力應該對於「生涯轉換者」也一樣有效?對於人生當中很多「轉折時刻」、「危機時刻」,有些人可以順利因應,有些人一厥不振?那復原力比較好的個案應該是會成功的才對?於是,我的第一個論文「一位生涯轉換成功者之復原力」於是產生。

    一開始還被指導教授問:「這有人寫過相關的嗎?」我說國內完全沒有,教授的意思是這樣可能有難度,最好直接再找新題目,除非我找得到文獻才寫,那時候還沒有Ai,但努力之下還是有些復原力在生涯應用的相關文獻,顯然國外已經有注意到這塊了。在「動機強烈」的前提下,完成也意識到:是的,這些成功生涯轉換的人身上,復原力真的都比較強(都是國外文獻,國內完全沒有人提及)。2008年,我抱著「復原力」-最大的寶藏,從學校畢業了。

2006年進入心理諮商研究所,最大的禮物不是學位;

2008年離開學校,因最大的寶藏-復原力-改變了我的人生。


復原力的相知

    研究所兩年與接續的四年間,利用復原力治好了自己的憂鬱(我自己本身是老師,開始將復原力拆解成單元,幫自己加強的概念),當然也「治好」了自己的感情(這是另一個故事)、開始向幸福靠近以及成功轉換了幾個職稱(英文老師/輔導老師/青旅創辦者/臨床心理師)。

    在學校當輔導老師的時候,我看了很多問題行為的個案(內化與外化),但無論是憂鬱焦慮或者攻擊行為的典型,在這些國高中生身上,我一直在驗證「復原力」的理論,卻一再的嘆息,為什麼都沒有人知道「復原力」?沒有人教教這些孩子「復原力」?

    直到自己有了小孩,當了媽媽,才突然覺察,咦,父母會影響孩子的復原力嗎?理論上應該是會的?因為家庭是孩子第一個學校,爸媽是孩子最重要的老師?

    如果這個理論成立,那,父母應該是會影響孩子的復原力的,不是嗎?但是我查文獻,Manju Gera 博士、J. Kaur的研究發現,父母教養方式與青少年的復原力(心理韌性)之間並沒有顯著關係,這又是怎麼回事?

再究復原力

    帶著我的疑問,我再回到學校,這次是中山醫的臨床心理研究所,才知道原來「父母教養方式」與「知覺父母教養」是兩回事,知覺父母教養是指孩子意識到自己爸媽的教養方式,我們之前都一直致力在「父母教養方式」,就是「爸媽自己覺得」自己是哪一種教養方式。

    於是我的第二個論文「**中高年級兒童知覺父母情感拒絕行為與其問題行為之研究-以復原力為中介與調節變項」於是產生,一樣也是國內沒人寫過(奇怪我們國內可以走在前面一點嗎?);國外有相關文獻,但在國內完全空白沒人在意,我的研究結果發現孩子知覺到父母的教養,真的與他的復原力習習相關,而且爸爸與媽媽的影響並不相同(之後將撰文專門分享)。

    在論文整理完、寫完的某一個下午,我在咖啡館裡,一個人放空了很久,在口試的前一天晚上,我心裡很有感慨。如果,復原力跟智力一樣,天生與後天各佔一半重要的比例,那為了什麼我們都沒有注重呢?有人會說有啊,我們以前只在乎智力,然後現在比較重視「情緒智商」了!但大家可知道,「情緒智商」只是「復原力」裡的一片小角而已,我們都在「撿麟角」的概念是怎麼回事?

    然後我在學校打滾了一、二十年,到唸了臨床心理諮商所進了早療室什麼才是「訓練智力」,也才發現,我的媽啊我們的學校教育訓練的根本不是在「訓練」小孩的「智力」,而只是「一直」跟小孩「確認」他的智力(然後說我們以前太「在乎」孩子的智力?這是什麼神邏輯?一直確認但沒有在訓練是哪一門子的重要?更何況學校成績並不等同孩子的智商)。老師最會說:「這個很重要,畫線。」但不會教孩子「後設認知」的能力;「這個英文字多唸幾次背起來,這字很常考」,但不會教孩子看到一個字要怎麼拆解,怎麼發音,英文單字有八成根本不用背,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我替自己的孩子開了英文全腦開發班的原因,這也是為了什麼我在2024年末開始架網站、寫網誌、開設IG,因為這些資訊很重要,很重要。

    

    試想,如果台灣的每一位家長,都注重訓練自己家孩子的復原力,那麼我們就不會有這麼多跳樓的個案、不會有越來越多憂鬱、拒學的個案,就會有更多高復原力的孩子被培養起來,高復原力的孩子在愛情關係中,無論是在伴侶選擇、關係維持,還是在面對壓力和逆境時的應對能力都較高,也更能有效地處理關係中的挑戰,並維持心理健康(Mak, Ng & Wong, 2011),高復原力個案組成復原力強的家庭,再養下一代的復原力,因健康與積極的父母婚姻關係質量不僅對家庭和諧有幫助,也能直接影響青少年的心理復原力(Akgül, Ömer, et al. , 2022),那就會形成一個正向的迴圈,這是多麽棒的事情(好啦我想得很美,但最理想的狀態真的是這樣啊!)。因為自己親身印證復原力的魔法,所以在這邊想要誠摯邀請每一個人(如果你還沒有小孩,請先訓練自己的復原力,就能靠近幸福),加入我們的行列,為復原力、為自己、為美好的家庭、為明日更好的台灣加油!

Reference

1.林志哲 (2007)。發現復原力-一個來自心理脈絡的觀點。輔導季刊,43

(1),1-8。

2.曾文志(2006)。復原力保護因子效果概化之統合分析。諮商輔導學報**-**高師輔 導所刊,14,1-35。

3.Akgül, Ö., Akgül, E., Geçer, E., Söğütlü, L., Tongar, H. K., Körez, M. K., & Yıldırım, M. (2022). Investigat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erceived Romantic Relationship Quality in Parents and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Levels of Adolescent During COVID-19 Pandemic Process.

4.Christle, C. A., Jolivette, K., & Nelson, C. M. (2000). Youth aggression and violence: Risk, resilience, and prevention: ERIC Clearinghouse on Disabilities and Gifted Education Arlington, VA.

5.Gera, M., & Kaur, J. (2016). Parenting styles and its impact on resilience of adolescents.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ducation and Management Studies, 6(4), 417-422.

6.Jew, C. L., Green, K. E., & Kroger, J. (1999). Development and validation of a measure of resiliency. Measurement and evaluation in counseling and development, 32(2), 75-89.

7.Mak, W. W., Ng, I. S., & Wong, C. C. (2011). Resilience: Enhancing Well-being through Strengthening Meaning and Relationships

8.Masten, A. S., & Barnes, A. J. (2018). Resilience in Children: Developmental Perspectives. Children (Basel), 5(7). https://doi.org/10.3390/children5070098

9.Rak, C. F., & Patterson, L. E. (1996). Promoting resilience in at-risk children. Journal of Counseling and Development, 74, 368-373.

10.Walsh, F. (2003). Family resilience: A framework for clinical practice. Family Process, 42 (1), 1-18.

11.Wener, E. E., & Smith, R. S. (2001). Journeys from childhood to midlife. Ithaca, NY:Cornell University Press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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